[刀剑乱舞][乙女向] 刀匠-1

◎刀剑乱舞乙女向作品,后期有碎刀情节

◎一句话介绍:妹控少女开启刀剑乱舞世界全制霸

 

 

 

这是一个关于少女彻底成长为人的故事。

明明有着足够天真的个性,却在成长的道路上做出一个又一个残忍到极致的决定。带着最单纯的目的,周旋于繁复的人心之间。

这样的少女,沦陷于战乱的出发点,仅仅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幸福一生。

无论说是对妹妹的保护欲也好,占有欲也罢,即使是认识到人性最残酷的一面之后,她也没能将战斗的初衷抛弃到脑后。

该说什么来形容她呢,一定是大脑出问题了吧。

明明知道这世界上最单纯的幸福需要支付无比昂贵的代价,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接受了这一道理。既然妹妹的幸福一定要用什么东西来换,那么,作为妹妹保护者的她,即使自己所在的阵营被赶尽杀绝,她也甘之如饴。

毕竟,像妹妹一样可悲的人,这世上还有千千万万。只有杀掉该杀的那一部分,才能拯救更多人的幸福。

审神者。

听取神的声音,审判神的决定,操控神的行为,驾驭神的力量。

从那天起,她就决定成为这样的人,封起自己年轻的心,麻痹住大脑仍然存在的良知,让自己变成机械的评判人,将与神沟通的筹码握在手中,朝着既定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好每一步。

只要在这条路上坚持到最后的人是自己,那么,她就赢了,而与妹妹同病相怜的人们,也会被她一并拯救。

 

 

三个月前,严寒。

北风夹带着雪片打在窗口的玻璃上,呼啸声阵阵作响,高耸于地面的建筑物里,茉理跪于温暖的房间内,托着病床上少女的手暗暗祈祷。

那是她妹妹的手,苍白而纤细,薄薄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干血肉一般,床上少女骨骼的形状因茉理动作的变化而凸显,干瘪的样子仿佛行将就木的骷髅。尽管生命体征十分微弱,但在昏迷着的少女仍在竭尽全力地呼吸,鼻翼的微颤和胸部的起伏让人不禁微微心安,然后期待着她下一次气息的吞吐。

“该走了。”

声音发自屋内的一角,那里被阴影遮挡,男人暗色的衣着完全隐入黑暗,单剩一只琥珀金的眼睛在夜里散着冷光。眼睛的主人面色从容,岿然注视着跪在床边的茉理,然后在她探身吻上少女额头的瞬间,从阴影中闪出身来。

“妹妹已经是你的软肋了,刀匠小姐。”

不疾不徐地将茉理拉到身边,男人品貌端正的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裂纹,这是灵力亏损的体现,他已经脱离主人的灵力补给,存留在现世很久了,如果再继续耽误下去,只怕连灵体都会破裂消失。

尽管灵力的消耗让男人产生了疲劳和憔悴之色,那张脸上仍然带着旁若无人的自信,“再不走的话”…

无视男人接下来的话,茉理利落地转过了身,在他之前迈出了房门。

“我要回去了,烛台切光忠。”

明明不是他的主人,此时却以主人的气度来回应他的提示。甚至不惜忤逆他想要主导节奏的意志,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让人无法推测。如果不是在他临走前,本丸其他刀剑特别交代过,他早就想砍掉她的头颅,将这个女人处理得一干二净。

只是,现在还不可以。

眼前这位立场仍然不明晰的刀匠,对他们未来的计划,重要得非比寻常。

 

 

“主殿,今天是我来伺候您用饭。”

一期一振端正地跪在审神者的案前,动作优雅地撤走女孩手里的毛笔和宣纸,将食盒中的晚饭一一摆好,把审神者平日里最爱吃的秋刀鱼推到少女面前后,埋首递上了筷子。

短暂犹豫了下,审神者还是伸手接过筷子。她将一桌的菜色收入眼中,然后抬起了头。一期一振仍然是同往常一样的打扮,烫金的红色绶带甚至在她丰沛灵力的浸润下,更显华丽,惹眼的水蓝色短发垂在耳畔,即便此时室内的光线并不充足,也仍然无法阻止这个男人散发出宛如宝石般高贵的气质。

“今天,其实我也不太饿,一期哥,把汤给我就好。”

声音略显嘶哑,眼前这个强打起精神,表情欢快的少女,便是一期一振的主人,审神者北川。

她正对着他笑,苍白的脸上带着只有对恋人才会流露出的幸福感。这样温煦的笑意和眼神让一期一振下意识错开目光,尽管心开始慌乱,但表情仍然不急不躁地将食盒下层的鸡汤拿了出来,摆上了桌子。

“今天的汤,也是光忠做的吗?”

北川捧着碗壁,看着漂浮在最上层的薄薄油膜,对一期一振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烛台切殿下此时还在现世。”

四天前,她派烛台切光忠护送刀匠一同去现世探亲。自从那位叫茉理的女刀匠来到自己本丸以后,便开始无休工作,整整几个月都没回过一趟家。

刀匠和审神者的职位虽然不同,但追根溯源其实也没有什么从属关系。与其说刀匠是审神者的仆从,不如说,审神者还要讨好刀匠。因为只有如此,刀匠才有可能依着主人的意思锻出稀有刀体,为审神者的本丸添加更强的战力。

她原本的刀匠,被人发现失足溺死在水井,为了填补这一空缺,时间政府只好摒弃过高的要求,愿者即用。毕竟,这个时代已经是“剿灭历史溯行军计划”的后半期,时间世界的运作早已大不如前。

不仅审神者流失的越来越多,就连刀剑本身都开始产生了厌战情绪。

象征政府神力充沛的樱花神树,正在凋谢。刀剑们未来的路,或许,也开始渐渐坍塌了吧。

“主殿。”

北川被一期一振递过来的食物吸引了注意力,他将她手中盛着汤的瓷碗拿了下来,细心地剥好鱼肉放到她嘴里。

“饭还是要吃的,否则身体会越来越差。”

一期一振自顾自地说这话,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的意思,不一会,米饭已经见底。

“我真的吃饱了,一期哥,把汤给我吧。”

让人喂饭什么的,已经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了,她现在只想草草地喝完那碗汤,然后遂了他们的意思安心睡到天亮。

汤里有什么,她和他心知肚明,或者说,她和全本丸的刀剑都一清二楚。

那里面的东西将限制她的自由,促使她沉睡,让她的身体永远保持灵力积蓄的状态,然后,在下一个晚上,进行一次性地灵力供给,以此豢养她身边的所有付丧神。

他们以她为食粮,以她为祭品,同化她,蚕食她。最终将她的全部消耗殆尽,催促着,叫嚣着,指引她走向死亡。

这就是她可以预见的未来。

因为灵力被分散在本丸里的付丧神们汲取的很快,北川此时已经略显疲劳。确实,以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即便有好心的刀剑男士为她开辟出逃生的那条路,她也不会再有走下去的力量。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太久,久到连阳光的味道都开始遗忘。

“我来伺候您喝吧。”

看着她拿勺的手神经性地颤抖,一期一振坐到了她身边,让她倚在自己肩上。一口一口地将汤喂到她嘴里。

从一开始的反抗,到现在的逆来顺受,这位叫做北川的十六岁少女,已经接受了自己不可更改的命运。

他看着她越来越沉重的眼睑,悄悄抽走了被她攥在手中的衣角。

“一期一振。”

本以为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把碗碟收进食盒站起身,衣冠俊逸的男人就被她的声音叫停了脚步。

“一期一振,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她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叫他一期哥,而是用他的正名来呼唤他。契约的力量压向他的双肩,孱弱的语气里带着严肃,这种严肃到冷漠的话,让他一瞬间想起和她刚见面的日子。

明明那个时候,她还是那么优秀,聪敏,元气满满。

时间真是令人恐惧的东西。

他转身低头看了看她的脸,悲悯袭上心头。

“人生本就如朝露,若主殿大行,一期一振也并不会微词。”

从善如流地应下她的问题,眼前的男人用本能反应迂回了过去。他没说会不会,因为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会作何反应。

身为刀剑,是不可能自行选择主人的。他遇见她的故事,本来就注定是场不可避免的悲剧,如果让她对他怀抱着希冀,那么等到离别的时候,这个女孩受的伤只会更加痛苦。

“是吗。”

北川将脸转了回来,她看着被黑暗包围的天花板,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已经瘦到这种地步了啊,皮肤下的血管泛着青,就算还能继续维持生命,恐怕剩下的日子,也是苟延残喘。

“我叫遥,北川遥,这是我的真名。”

泪水漫上眼眶,她攥着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去颤抖。

“一期哥,等我死了,请你在墓碑上刻下我的真名,可以吗?”

 

将她的话放进了心底,一期一振的视线扫过审神者眼角滑落的泪滴,他冷冷地转过了身。

“今天主殿的话,我就当做没听到。”

心跳宛若疾鼓,直到合上职务室的门,一期一振才平复起自己的情绪,她将自己的真名告诉他了,将自己的全部都交托给他了,而他,他却只能注视着她的痛苦和无助,无能为力。

全部都是他的错,是他的身不由己让她彻底沦为刀剑的傀儡。

屋子里的人儿此时正压抑地哭,每一声每一声,都让他从心底越发愧疚起来。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接受,她做为主殿对他产生的爱意。

 

 

在现世游荡的这四天以来,烛台切光忠的身体已经处于碎裂边缘。

他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想要赶在灵力亏空之前进入时之政府指定的传送点。无奈身后的茉理仍然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她笑着看他皱起的眉头,然后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如果我不跟你走,你就回不去对吧。”

烛台切光忠,这个名字所系带的契约力量,被他的主人,审神者北川书写上了保护她,带她一同回城的条件。

如果她不回时间世界,那么他也无法单独用仅存的力量打开传送点,没什么科学依据,被人类所驱使、所掌控,是他烛台切光忠得到肉体,得到意识,得到心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你想怎么做。”

第二道裂痕从额头开始,向下划开了半张脸。尽管如此,他的话里仍然带着笑意,拨弄了一下头发,烛台切光忠朝她走了过来。

“你以为在这里耗着时间,等我消失,你就自由了?可爱的刀匠小姐,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他探下身,将茉理的脸轻轻托起,然后借着路灯的光,从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真是违背了他秉承的原则,这样的自己根本毫无帅气可言,两条裂缝贯穿自己的脸庞,将它划分成完全不规则的几块,狰狞的样子连他自己都有些害怕。

不过没关系,他带着极守,就算真的碎掉,也不会就这么消失。

“我不会自由,会有新的刀剑男士接替你,带我回本丸”,她无辜地对他眨眨眼,抬起手想要抚摸那张脸上出现的细缝,“只是,你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将她伸过来的手拨到一边,烛台切光忠抽身向后退了几步。为什么,仅仅是跟她近距离接触,自己体内的空虚感就越发强烈。他明明记得体内还保留了足以开启传送点的灵力,为什么现在觉得所剩的部分越来越少。

这些灵力是以备不时之需所用,就算他临近碎刀的边缘,也不会轻易去消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他没使用过,那么还有谁,还有谁能够窃取他身体里的灵力呢。

目光移到眼前的少女身上,烛台切光忠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终于意识到了啊,我的力量。”

似乎在为他的愚蠢而遗憾,茉理叹了口气,走到了传送点的位置,手上发力,莹白色的光芒在瞬间充盈视线,她凭借自己的力量就打开了门。

为什么,为什么刀匠会有灵力?

本能促使烛台切朝她走了过去,拉住她想要一起进入传送点,但很快,这扇门又被她用技关上了。

“哎呀,怎么办,我竟然忘了你现在身体亏空得什么都做不了。”

嘲笑挂上了她的脸,茉理嘴里说着讽刺的话,然后看着他的本体快速出鞘,冰冷的触感挨上了自己脖子。

“怎么,烛台切光忠,你要杀了我吗?”

“打开门。”

器物经百年,得化为精灵诓骗人心,人们称之为付丧神。尽管眼前名为烛台切光忠的男人实战经验无比丰富,但要说起心思与手段,却永远比不过被人背叛过,玩弄过然后抛弃掉的茉理。

从双脚开始,烛台切光忠已经渐渐变得透明,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或许这位等级99的付丧神,就要彻底消失了。

“让你自信到现在的理由,是你绝对不会消失吧,就算灵力被窃取,灵体消失,只要刀的本体还在,就仍然可以回本丸,你是这么想的吧。”

感受到男人刀刃的发力,血液从脖子里涌了出来,茉理仍然没有停止自己的推理。

“只是,你知道吗,在这个现世,不止你的肉体,就连你手上的这把刀,也是灵子构成的啊,当你的肉体消失,你觉得刀剑还会存在吗?”

“闭嘴。”

烛台切的体力已经不如从前,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与刀剑在黑夜中的清晰度越发降低,逐渐变得透明的他,仿佛就要与背景合二为一。

“那个刀剑御守,你真的相信他会在非实战的情况下发挥作用吗?”

茉理拉住他的领带向下一扯,失神中的付丧神便被她按住了头颅,柔软附了上来,少女的体香充盈在鼻间,她用唇吻上了他的,然后凭着二人身体的相接将自身灵力为他渡了过来。

莹白的光芒渐渐减弱,直到脸颊上的裂口彻底愈合,茉理这才将自己抽离他的身边。脱力感袭来,尽管她知道如何将灵力窃取与交接,却并没有探索出半路停止的方法。她前不久才从妹妹手上继承的力量,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全部勾了过去。

脖子上涌出的血染透了她的衣服,冷风更是让她忍不住打起了寒颤。

“为什么。”

烛台切光忠拉住她逐渐下坠的身体,只得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没办法,他还有护送她回本丸的任务,如果让她彻底交待在这里,他的契约将无法达成。

来自付丧神本身的温暖,让茉理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一些。

“把御守交给你的家伙,才是真的想害死你”,任他抱起了自己,茉理将头搭上他的肩,笑着说出了事实,“让付丧神单枪匹马地进入现世,而且不带灵力补给,这本来就是一种彻底破坏的方法”。

茉理身体里的灵力与审神者北川的并不相同,相比起原主单薄而脆弱的灵力储备,茉理的灵力更加醇厚,灵子的密度也更大。仅仅是一个吻的时间,烛台切就感到自己身体蕴含的力量已经超过在本丸花一个晚上才能汲取到的强度。

“所以为什么”,他打开传送点的结界,声音沉了下来,将后面那句“要救我”省略了。

 

救你,是想要你变成我的人。

 

尽管知道他想问什么,茉理还是适时的闭上了嘴,因为在传送点不远处的树林里,映着上弦新月的那双眼睛,正对着他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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